Par Amour

BGM推薦：5566-存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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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翻身間突然驚醒，冷汗直流微喘著氣。

以為已經過去的一切，午夜時分卻侵擾糾纏著。

「……黃瀨君？」身旁的人似乎因為自己的動作而醒來，微微偏頭不解著自己的動作。

沒有說話，黃瀨只是伸手環上對方的腰，埋首於肩頸之間。

「黃瀨君？」越是呼喚，得到的回應只是一次又一次收緊的擁抱。

「……涼太。」黑子嘆氣，轉身回抱對方。

那一年，我們都還很年輕。

忘不了，那一年他離開的身影。

黃瀨忌妒著青峰可以光明正大獨佔著小黑子，兩人到哪裡都是出雙入對，他也好想要得到小黑子的位置。
好氣人，他的光還不夠亮，不夠將小黑子從青峰碩大的陰影中分離出來；既使如此，他還是很開心。

他發覺每當黑子心情不好的時候，他從不曾拒絕自己的陪伴。大部分的情況都是練完球後，他看到小黑子沒有跟青峰一起走，他會用一貫的態度蹭到小黑子身上去，嚷著要對方跟他去約會什麼的；如果他們兩個吵架了，就會聽到青峰很用力地冷哼一聲，然後甩上置物櫃的門離開。

「小黑子，我們走吧？」伸手，對方沉默地回應。

他會帶黑子去逛街、吃飯、去遊樂園玩、隨便翻開街道圖指定周末出遊地點，儘管黑子對於這些安排沒有太多反對，但是他能從對方一些反應中知道，小黑子是開心的。

好吧，比起這些他更常做的是，聽小黑子沉默且斷斷續續地訴說他跟青峰吵架的過程，分析並且安撫小黑子的情緒，然後想辦法勸合他們兩個。

這樣做其實很蠢，真的。可是只要小黑子開心，他就覺得一切都好。

所以當小黑子離開帝光籃球部的那天，他感覺他的世界好像某處崩解了。

──再次碰面時，小黑子身邊已經有了新的光。
那我呢？

「憑什麼──為什麼小黑子總是選擇你？！！」比賽後的戶外球場，1on1的落敗，黃瀨不甘心地跪於地上，吶喊出這幾年積壓的不滿。

神情嚴肅不語，青峰轉身離開球場，見到了立於場旁的黑子。

微點頭算是個招呼，黑子越過青峰直往場中央的黃瀨前進。

「小、小黑子？！」胡亂地擦拭著不停落下的淚水，黃瀨試圖擠出一個笑容給對方。「哈哈等我一下喔，汗水有點多好像擦不乾耶……」

「謝謝你。」將毛巾遞給對方，黑子低語。

因為他是影子，一直以來都習慣性地追逐著光。卻忽略了在身後默默支持著的溫暖，用如無垠天空般的寬廣包容著他。天空與光不一樣，光越強大，影子就越被強迫趨於暗淡；不論影子在何處，總在天空的懷抱中。

光與影互生的關係，留在籃球場上就好了；下了球場的強大影子，不過只是個平凡的學生。

直到離開帝光後，他才逐漸了解到這個道理。

「小黑子？」愣愣地接過毛巾，「那、那個、小青峰走掉囉？不去追他沒有問題嗎？」毛巾遮掩了底下的雙手，緊握的拳頭又放開，他不確定這次看到小黑子離去的時候，他會不會伸手攔住。

搖頭，水藍色眼眸直盯著黃瀨。被看得有點不自在，黃瀨開始左顧右盼想找話題來打破有點尷尬的沉默。「欸我說小黑子……」

「黃瀨君不需要這樣的。」像是對黃瀨的逃避有些不滿，黑子捧著黃瀨的臉直視著。「為什麼每次都要這麼委屈自己？」他明白黃瀨有多受歡迎，這些年來他的視線只在自己的身上，一開始不能理解，但後來慢慢明白了。

那是一種與友情不一樣的感情。

「委屈？」黃瀨撫上在臉頰旁、被夏季晚風吹涼的手，反握著。像是下定了決心，把這些年來的感情一口氣宣洩而出。「怎麼會委屈呢？因為喜歡小黑子啊！希望能看到你開心的樣子、在籃球場上帥氣的樣子、喝奶昔喝到眼睛微瞇的樣子、練完球累到睡著的樣子、不喜歡雲霄飛車的皺眉，剛睡醒頭髮亂翹的樣子，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美好，所以我忍不住……很貪心的想要看到更多、想要看到小黑子你展現更多不同的表情。可惜我不夠強大，當不了配得上小黑子你的光，好不甘心……真的好不甘心……如果我再強一些，是不是就有可能成為、對小黑子來說特別的存在呢？」

真的可以嗎？可以收下這個人對於自己滿溢的感情。

好像，伸出手就可以讓兩個人合為一體一樣。

張手，擁抱。埋在對方懷裡的細小聲音低喃著：「特別的存在不是只有光而已……黃瀨君不是我的光，而是天空。」

因為有遼闊天空做為依靠，影子得以盡情地延伸發展，不受限制。